[陆花]群芳谱之四月 含笑花
四月 含笑花
陆小凤如同往常一般踏入小楼，却发现楼上静悄悄的，没有一点声响。
花满楼不在小楼上。
陆小凤也不客气，好酒放在哪里他都知道，自己去墙边的柜子中搬了一坛好酒出来，桌上是现成的杯子。
斟好酒，刚要喝，陆小凤就听见一个女声传入陆小凤耳中，扭头看去，门口站着一名女子。
“陆公子。”
女子俯下身，只见陆小凤身子一动，人早已到了三丈开外。
“陆公子！”女子显然不知道陆小凤是何意思。
陆小凤摆摆手，道：“有话好好说，别动不动就跪，我可受不起，女人越漂亮麻烦越大。”
女子愣在原地，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这位姑娘，陆公子在夸你漂亮。”花满楼慢步走上楼梯，扶了女子一把，“来，坐下，有事慢慢说。”
花满楼沏了一杯清茶推到女子面前，“请问姑娘来百花楼有何事？”花满楼柔声对女子说。
女子点点头，“小女子含笑，想请两位公子帮我寻个人。”
“寻人，对于陆小凤来说应该不难。”花满楼转向陆小凤。
陆小凤本不想管，可见花满楼这么说，也不好推辞了，道：“什么人，姓甚名谁？”
“这……”含笑脸上浮现出迷茫的神色，从衣襟中掏出一物抚摸着，许久，才道，“我记不得了，我只记得这半面铜镜，我只想知道，我一直等着他，不敢离开半步，他为什么不来找我。”
在含笑断断续续的叙述中，陆小凤终于理清了事情的脉络。
原来含笑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，因为上京赶考暂时离开了家乡，说好等高中之后回来娶她，摔破了一面铜镜，一人执一半，当做信物。含笑一直在等，可是那人却一直没有回来。
“不用担心，他一定是有事耽误了，会回来的。”花满楼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，顿时觉得心安不少。
只是含笑苦笑了一下，摇摇头，“我有感觉到，他回来了，就在这附近，可是，他不愿来见我，其实变心了也好，反悔了也罢，我只希望，他平安就好。”
说着，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了铜镜上。
美人垂泪，哭得陆小凤心也软了，“罢了罢了，我答应了，帮你去寻他。”
含笑起身，深深一揖，“多谢陆公子，多谢花公子。”
等含笑走后，陆小凤酸溜溜的话就出了口，“花公子真是怜香惜玉啊。”
花满楼笑着道：“论起怜香惜玉，怎么比得上陆公子你。”
陆小凤疑惑道：“不过这美女，怎么感觉怪怪的，说是青梅竹马，连名字都不记得？”
花满楼笑笑，道：“也许含笑受了些刺激，以前的很多事都不记得了。”
“含笑含笑，叫的倒是亲热。”陆小凤撇撇嘴。
花满楼也不理会他，将铜镜放到他手上，“既然答应了，陆公子还不快去做事？”
陆小凤拿起铜镜端详着，看起来有些年头了，而且边缘参差不齐，摩挲着铜镜的边缘，并不刺手，显然是经常被人抚摸。
陆小凤怎么看，都觉得这半面铜镜透着些许古怪。
可是，无名无姓，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谈何容易，陆小凤想了半天，也没有头绪从何入手。
入夜，一阵凉风拂过窗棂，虽已入夏，但凉风伴着淡淡花香，倒也不觉得烦闷。
花满楼洗净双手，点燃了一炉香。
一股陌生而奇异的香味窜入陆小凤的鼻腔。
“花满楼，这是什么熏香。”
花满楼将铜镜放置在香炉边，拂了拂袖，声音温暖又令人安心，“安神的，快睡吧。”
陆小凤只觉得倦意上涌，很快就睡着了。
镂空的熏香炉冒出袅袅青烟，在空气中蜿蜒上升。
一个人影出现在小楼上，看着坐在窗边的花满楼，随即目光落在铜镜上。
“你来了。”花满楼站起身，微笑着看着来人。
“这是什么地方，我记得这里不是这样的。”来人是个年轻男子。
花满楼摇头道：“你已经离开得太久了。”
“离开得太久？”男子神色一片迷茫，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，仔细一看，竟也是半面铜镜，“含笑的铜镜怎么在你手上？”
花满楼拿起铜镜，递给男子，道：“含笑托我寻你。”
“那什么等我回来找她的时候，她已经不在了，说好了要等我的。”男子略有些激动。
“你记得你离开了多久吗？”
男子沉默许久，摇摇头，“刚放榜，我就急着赶回来想告诉含笑我可以风风光光地娶她了，可是等我回来，含笑，还有她的家人，全都不在这里了，我一直在找，可是找不到她。”
“含笑一直在这里等你，从未离开。”
“不可能！”男子话音刚落，只见一名女子出现在自己眼前，顿时失了神。
“你终于回来了。”含笑看着男子，慢慢走近。
“含笑……”男子伸出手臂，欲抱住含笑，手臂却从含笑身体中穿过。
男子收回手，一阵苦笑，什么都想起来了，“原来我已经死了啊。”
含笑泪如雨下。
男子温柔地看着含笑，“别哭，知道你安好，我也可以安心地走了。”
“我等你，我会一直等你……”
“傻丫头……”
男子向花满楼作了一揖，“以后还烦劳花公子好生照顾含笑。”
花满楼点头，“你放心。”
香即将燃尽，味道渐淡，青烟变得稀薄，男子的身影也迷糊起来，“含笑，我走了，好好照顾自己，来世，我会来找你。”
含笑早已泣不成声。
两块铜镜拼在一起，严丝合缝。
翌日，陆小凤正想出去寻人的时候，却被花满楼拦住了。
“什么，人已经找到了。”陆小凤惊讶万分，“什么时候。”
“昨夜你睡觉的时候。”花满楼忍不住地笑。
陆小凤看着花满楼，“花满楼，你肯定有事瞒着我。”
“没有。”
“一定有。”
“要不要听我给你讲个故事。”
“好，对了，这是什么花啊，一股香蕉味。”
“含笑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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